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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庄园

揽月楼地处灵州东北城郊,相对黎阳楼和乱红楼坐落在城中最繁华地段不同,这里较为偏僻,青山绿水环绕,周边屋楼瓦舍也稀少得很,给人一种逍遥世外、远离红尘的感觉。

说是揽月楼,倒不如说是揽月庄园,因为这里共有高楼十二处,被奇花异卉、玉树琼枝所包围,楼与楼之间以阡陌幽径相连,径上有亭台轩榭、石桥流水之类。十二楼各自以楼中头牌姑娘之名命名,分别为春风、夏花、秋月、冬雪、彩云、追月、霞飞、凤舞,这八处位于庄园外侧,内侧还有三处,金钗、胭脂、玉环,正当中为天心楼,此楼与别楼的命名方式不同,只因地处揽月楼正中心而得名,也是十二楼之首。

揽月楼做的是声乐生意,琴瑟琵琶、鼓筝箫笛。每一楼都有自己的特色,擅长的乐器、歌舞。每一楼的装饰布局、风格色调都与其楼名相搭配。

像入了揽月庄园,最先看到的春风楼,春主绿,春风楼以青砖碧瓦为主体,雕栏玉彻也以绿色为主色调。远处一看,和周边青山翠木浑然一体,仿若天成。

春风楼正门上并未挂着写着其名字的匾额,而是摆着一件玉质的琵琶,色泽温润,通灵剔透,这就是春风楼的招牌,也是春风姑娘拿手的乐器,一曲【战风】更是曾经一度风靡全国,另其名声大噪,太多人都想听其亲手演奏一场,更想一睹芳容,看看传说中“桃花粉面半遮,一衣薄纱难抵。红尘帐里微酣,撩动半世风华”的春风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无奈春风楼门槛高筑,又想自己囊中羞涩,只好打消此念,听听别的名家乐师弹上一曲【战风】,暂解忧思。

春风楼的歌姬、舞姬、乐师多从全国各地乐坊中精挑细选,还有从东陵请过来的,无论技艺、品相都是上等中的上等,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别家乐坊的顶梁柱。但他们自从进了春风楼,便不再自己独闪着光芒,不再被众星捧月,而是成了春风楼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使得春风楼在春风里更加娇人得意。

那些谱乐伴舞者,即使是平常的小兵角色,他们当中也很少有人心生嫌弃,继而离开,抛开报酬不提,对乐人来讲,这里不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知音遍地,这是别的乐楼音坊所给不了他们的,也是让他们心里能够有一种归属感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因素。

春风楼从来不弹世上原有的曲子,不演早已出现的舞蹈,楼里的乐师都是音律大家,别看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子,但她们的音乐天赋极高,对音符的高低、长短、衔接、走势都有自己的一番理解,与生俱来的完美天赋让她们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出美轮美奂之舞、天籁传神之音。有人说她们是天上的乐神,奉玉帝之命临凡度世,用音律感化凡人修身养性,一心向善。

春风楼每年都会免费向外界传送一些曲子,供全国各地大小乐坊中的乐师演奏、歌姬传唱,使那些去不了或是去不起春风楼的人都能亲耳听上一听春风楼所谱出的曲子,听的人多了,说的人自然就跟着多了,春风楼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每当有新的好曲出现时,大家都会不觉地想到,这是春风楼的曲子吗,还是揽月庄园别的楼谱出来的。或许听客已经根深蒂固了一个观念,除了揽月庄园,其他的名家乐坊谱不出如此优美传神的曲子。

都说揽月庄园的门槛高,究竟有多高呢?坊间流传着一句俏皮话就是形容揽月庄园的门槛高度的,虽不精准,倒也贴切,叫做“牛皮鞍,金子帖。良田千亩万担铁。”具体什么意思呢,牛皮鞍是上等马鞍,但并不是说拿着一副上等马鞍就可入了揽月庄园的门,其真正意思是入门之人手中良马要多,多到什么程度,要五百匹以上。金子帖,就是登门拜帖要用金子制成,暗指登门人须得富甲一方,手中银钱数以十万计。良田千亩就很好解释了,手中封地要多,这样的人或是豪绅、或是高官。万担铁就是手中要有铁铺,年产量要万担以上,方可入门。当然这最后的良田千亩万担铁都是些虚数,大燕手中良田千亩的人屈指可数,万担铁更是不可能,当时全国一年铁产量也达不到万担,更别提一个人辖下的铁铺产量。但这几句俏皮话已经说明了能入得揽月庄园的客人身份,大概都是些高官厚禄、豪门巨室的当家人之类。

门槛说明白了,那门票是多少呢?这个民间说法不一,有说白银万两的,有说十万两的,更有说分文不取的,但这都是门外人的猜度臆测,门里人很少说自己付出了多少才进门的。还听说进了揽月庄园以后,也不是哪个楼都能去的,只是最近的春风楼可以一睹全貌、欣赏歌舞,且这样,能不能见到春风姑娘还得看机缘。至于其他的楼,要先交一笔不菲的过路费,才能上路进楼,里层的过路费又比外层的贵上好多。过路费又是多少呢,寻常百姓家哪里知晓呢!

路上,明大哥有意策马疾骋,他想试试身旁这位少年的夜间行马识途能力,没想到明大哥刚刚快马加鞭,正待回头观瞧的功夫,杨曦便骑马赶了上来。明大哥暗暗称奇,但并未赞出口,只是会心一笑。

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在一密林外侧,明大哥突然下马牵行,杨曦不明所以,只得随从。行不多时,只见前方立着一处冲天式牌楼,六根巨型石柱耸立,楼有三层,雕纹画柱,甚是雄伟华丽。牌楼两侧齐整整地站着一队人马,着甲持兵,肃然而立。牌楼下还有些白衣持剑的少年,看上去似乎和明大哥留在茶肆里的那两个侍卫有些相像。

未及杨曦多看,只见远处跑过来一人,白衣少年中的一个,行至明大哥跟前,单膝跪拜行持剑礼,道:“不知东家光临,小子诚惶诚恐,未及准备,请治小子迎接不及之罪”

明大哥哈哈一笑,道:“无妨,我也是即兴而来。去天心楼通知婵娟姑娘,有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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